达达变革时期-达达主义艺术观念的影响

尽管我们可以在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和野兽派的某些方面，特别在塞尚的作品中发现这种革命性的变化。但真正的突破发生在1907年，毕加索创作了《亚威农少女》，将人们熟悉的物体视觉形式打碎，增加多种角度的视线，创造出新的被称为立体主义的结构。1909年意大利未来主义者们发表宣言，并在公开的示威中大声疾呼“烧掉博物馆”。虽然公众用谩骂和烂果子回答他们，但他们令人陶醉的呼唤在全世界回响。1910年康定斯基以他个人的艺术经验发表了关于非客观物体绘画的声明，由此奠定了抽象艺术的基础。1915年加波制作了第一批构成主义的雕塑。当然还有布朗库西把现实对象还原成纯粹的形体艺术。

作为一个画家，杜桑的早熟恰逢这个历史性时刻，他比毕加素小6岁，1904年进入朱利安美术学院，之后在外服兵役一年。1906年回到巴黎，他先后受到塞尚和马蒂斯画风的影响。直到1910年为止，这个时期他的作品大部分是肖像和女裸体。当时立体主义越来越盛行，但杜桑发现立体主义者普遍缺乏一种幽默感。尽管如此，杜桑还是吸收了立体主义的处理手法，《走下楼梯的裸女》1912年(图40)是其立体主义代表作。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表现少女们从音乐厅徐徐走下来的时候运动机械化了的抽象形态，1913年在纽约军械库展览中轰动一时。1912-1913年期间，杜桑陆续搞了一些作品，如《处女》、《从处女到新娘的经过》、《新娘》和《新娘甚至被光棍们剥光衣服》这些作品的结果使他的绘画生涯达到顶点。他在作品中试图追求一种性机器式的梦幻，表现出高等动物的呼吸、消化、循环和生殖系统的解剖图，探求在立体主义中恢复人性的内容。他运用生物学和工程学的大胆形式，使他们走出被限定的范围。但是看来杜桑还是受到自己能力的限制，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绘画和雕塑的传统效力。所以他25岁时决定抛弃绘画，实际上这是一种无奈和苦恼的选择。正是缘于这种苦恼，杜桑质问关于艺术本质的老问题，究竟绘画视觉的根据是什么?既然艺术家们探索的东西已经从外部世界的依赖中解脱出来，那为什么艺术还要限制在视觉的结构框架中，杜桑逐渐开始萌生导致这场革命的念头。

这时杜桑发现了仅有的一个与他有共同之处的艺术家，这就是毕卡比亚。他比杜桑年长8岁，聪明绝顶，但相当任性。他自称是西班牙贵族的后裔，有大量的金钱可以挥霍。他是作为一名印象派风格的画家，只是近期才转而信奉未来主义和立体主义的。他们之间的讨论非常投机，都憎恨生活的严肃性和规范性。他们在一起使天生的幽默感得到了极大的释放。杜桑认为，艺术上的革命已经发生了，艺术却仍然被看成一种视网膜的事情。在过去的年代，欧洲的绘画不是文学性就是宗教性，到库尔贝19世纪中期提出的视网膜概念才显得如此重要，以至为印象派画家和随后的画派所接受，并在马蒂斯和毕加索的艺术里达到了极至。尽管他们具有深奥独创的贡献，在骨子里仍然是“视网膜”的，也就是杜桑所称的那些迷恋颜料气味和对在画布上重新创造观念没有兴趣的画家的“嗅觉”艺术。杜桑反对的正是这一点。他说：“在法国19世纪整个后半期流行着一句俚语，即‘像画家一样愚蠢’。他们认为将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的画家是愚蠢的，根据我的情况，我可能想得多了一点，但我不在乎，那就是我所想的”。毕卡比亚的妻子在她的回忆录里曾写道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他(指毕卡比亚)的幽默是可笑而野蛮的，杜桑的幽默则平静而恶毒。他们在对神的亵渎和人性的语言上相互竞争，不仅把矛头指向过去所有的艺术，还反对现存的一切生活准则”。